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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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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8

黑色的弓箭, 頗為沈重,春婉擡起時略顯吃力。

唐煜對身旁的士兵說了什麽,很快士兵拿來了一把嶄新的弓箭, 遞給了春婉。她接過, 比之前輕了不少。朱紅色的輕弓, 中間鑲著一塊翡翠一般的玉, 手感出奇的好。

陳太守一眼就認出了這弓,是前朝皇帝花重金給長樂公主量身打造的,工匠手藝上層, 上面鑲嵌的翡翠名為“玲瓏淚”, 流傳至今更是無價之寶。

這樣一把絕無僅有的弓就在鎮北王府。

他連見都沒見過,唐將軍卻將她拿出來借給一名府上的醫師?

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,唐煜十分重視她。

陳太守悉心教春婉使用弓箭的辦法, 因男女有別, 不可親自上手, 只能在一旁指點。

春婉拿起一支羽箭, 放好後拉弓,對準了遠處的箭靶,瞄準後松手。

第一支箭插到了最外圈。

陳太守誇讚:“嫣嫣姑娘第一次射箭, 這樣已經很不錯了。”

拿起弓後, 就起了興致。春婉接連射了幾箭,最好的一次接近紅圈。

她眸子微亮, 玩得不亦樂乎。

儼然忘記接下來還有比試。

唐煜自然也能看出她的喜悅,他微微笑著, 發現陳太守玩味的看著他後, 連忙移開視線。

不知為何,被人發現自己盯著婉兒……

竟有些心虛。

一炷香很快就過去了。

兩人比試正式開始, 春婉弓箭用的順手,最後險勝。

圍觀的士兵丫鬟無不拍手叫好。

大概沒人想到,看似柔弱的嫣嫣姑娘,學起弓箭竟然這麽快。

陳太守露出了欣賞的目光:“是塊好料子,就看將軍以後肯不肯讓你繼續跟著我學了。”

春婉笑了笑,她走到唐煜面前,雙手呈上這把做工上等的弓箭。

“多虧了將軍借的這把弓箭,現在將它完好無損的交還給將軍。”

唐煜看了一眼輕弓,他說道:“嫣嫣姑娘與此弓有緣,不如本將軍就將它贈予姑娘。”

“這……”春婉怔了怔,連忙搖頭:“將軍使不得,這弓太過名貴,交給我保管,怕是要讓明珠落塵了。”

“真正愛玲瓏之人,才能發揮的它的價值。否則放在庫房裏,也只是一把無用的兵器。姑娘日夜為我城中士兵奔波,如今又用它贏了比試,為鎮北王府爭光,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它了,收下吧。”

“哎?”陳太守不同意:“是我教的‘徒弟’贏了比試,怎麽變成給你鎮北王府爭光?唐將軍,你可真是強詞奪理啊!”

此話一出,周圍的士兵丫鬟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見將軍執意要送,春婉每再推脫。

這麽多人看著,再推脫,便是不識好歹了。

“多謝將軍,我會好好愛惜它。”

這幾個月,唐將軍對嫣嫣姑娘的特殊照顧,所有人都看在眼裏。自從鎮北王回來,就愈發的明顯。

但,唐煜是惜才之人,但凡他欣賞的都會提拔。

比如軍營裏的那位餵馬的小士兵。

才多久啊,就成了牧長?

他和其他士兵不同,他身體廢了,用不了武,只能做一些下人的活計。但看將軍的意思,還會繼續重用。

春婉收下了“玲瓏”。

拜謝,告別。

陳太守目送她遠去,負於伸手的手微微緊握,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他低頭輕笑。

嫣嫣……

只這兩個字,繾綣旖旎,真是個好名字。

-

寒冷的冬天快要過去,陰雨之後,天氣回暖,湖面上的一層薄冰逐漸融入水中。

要說岳州最近有什麽喜事?

那便是唐煜將軍的生辰要到了!雖說將軍每年生日都過得很簡單,軍營裏的士兵還是很興奮,一大早就開始準備。

今晚營地篝火起,大家夥兒約好了不醉不歸。

也有一些與王府交好的世家,前來祝賀。其中包含了太守陳家,知府李家,等等。

馬鞍提前一天就取到了手,悉心裝好,今晚便要送給將軍。

李雪雁早早的就來了,見到春婉時格外開心。

她向父親稟報了一聲便朝著春婉小跑而去。

趁著將軍還未歸來,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看了一眼——墨色的馬鞍,配有祥雲圖玟,極有韻味,又帶著凜冽的寒氣。

“將軍應該會很喜歡。”李雪雁笑著說道。

天色漸黑,營中篝火燃起,士兵們歡聚一堂。

很快,一身戎裝的唐煜出來了。他在眾人的吆喝聲裏,率先飲了一大碗酒。

旁邊的烤全羊火候正好,他拿著匕首,劃了一只羊腿,遞給了近幾個月立了最大軍功的士兵。

眾人拍手叫好。

這還是春婉第一次見人在軍營裏慶生,氣氛活躍自由,和那深宅裏完全不同。她遠遠地看著,嘴角噙著一絲笑意。

另一邊站著的“元四”,見她一眨不眨的盯著唐煜,臉色發黑。

面具掛在額頭上,他握住後,戴好,轉身離去。

今日將軍生辰,無人會特意關註一個小小的牧長去了哪裏。

李校尉帶頭送出禮物。

輪到春婉,她和李雪雁共同上前,將打造好的馬鞍奉上。

唐煜看到時,眸光微亮。他輕聲道:“多謝二位,這份禮物我很喜歡。”

有人疑惑,為何嫣嫣姑娘與李家小姐一同送禮?仔細一想,大約是為了避嫌。

兩個人退到一旁。

李雪雁要回父親身邊了,臨走前,她說:“父親已經為我訂下親事,在他看來,沒有比這更好的女婿了。”

“誰?”春婉好奇的問道。

李雪雁看了一眼將軍身旁的男子,眉頭微蹙:“太守名聲還算不錯,可不知道為什麽,我總覺得這個人很假。”

她一直都將嫣嫣當成知己,在她面前也是有什麽說什麽,毫不顧忌:“我見他的次數不多,可每次看他笑,都覺得是在算計什麽。父親覺得他位高權重,又沒有正室,我們陳家已是高攀,開心得不行。”

對於這個人,春婉也只見了一次,沒什麽特別的感受。

她沈吟片刻,道:“要不,我再幫你打聽一下?”

李雪雁點頭道:“麻煩嫣嫣了。你住在王府,與將軍的關系比其他人親近,打聽事情也方便。希望,只是我多想了。”

可,無論陳太守人品如何,親事訂下,她都要嫁過去。

女子的婚事,只能由父母做主,何其悲哀。

李雪雁整理了一下情緒,微微笑道: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春婉目送她離開,她心裏明白,李家姑娘雖出身官宦世家,卻一點兒也不世故,比起榮華富貴,更希望能嫁給一個如意郎君。

陳太守……

春婉再一次看向他,男子正在與將軍喝酒,也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,他爽快的大笑。

唐煜擡起手中的碗,要與眾將士共飲一杯。

此時此夜,沒有階級之分,一視同仁。所有人都端起了碗,春婉也讓士兵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
一飲下肚,辛辣甘甜。

軍營氣氛融洽,有人唱起了戰歌,一時之間大多數士兵異口同聲的共唱,歌聲響亮,群情激昂。

蒼茫,思鄉,豪情萬丈……

春婉默默放下碗,時間不早了,她也要回王府。

起身離開,營地外停著一輛馬車,士兵見她臉色微紅,知道她喝了酒,搬過小凳子時,特地叮囑她小心腳下。

春婉坐進了車內。

士兵問道:“姑娘,是回王府嗎?”

“嗯。”

可就在馬車前腳剛離開營地,後面埋藏在樹林深處的一群黑衣人立即出現,士兵見到他們時,神色鎮定。

這群黑衣人奉主人的命令,要將這車中的女子綁回去!

他們握著刀,勢在必得。

卻不料,另外一群黑衣人迅速將他們反包圍!

後方激烈交戰,春婉聽到了聲響,她想拉開車簾,只覺得胸口一陣熱火襲來,只能無力的靠著馬車,逐漸大汗淋漓。

馬車迅速朝著王府的方向駛去。

將春婉平安送到王府門口。

士兵見她臉色燒紅,以為是喝酒的後勁。他也不敢多問,只能扶著春婉從馬車上下來。

春婉強撐著,她心想,今晚在營地喝的酒太烈,也有可能是她喝得太快,一口氣就喝光了一大碗。

總之……

她得趕緊回院中!

春婉進入王府,每走一步,渾身都在哆嗦。小腹傳來一陣陣的酥麻,她痛苦的咬住唇,長長的走廊,就好似沒有盡頭一般,她單手扶住柱子,最終體力不支的倒下——

一道黑影迅速而來,接住了她的身體。

沈從霖發現她手掌滾燙,眸色微怔,試著探了下她的額頭,竟是燒得厲害!

生病了?

他正想著吸引府中的下人過來,卻感覺到懷中的女子忽然抱住了自己。春婉輕輕喘氣,臉色酡紅,眸子泛著迷霧,殷紅的嘴唇微微張開,她顫抖著抱住了面前的男子,理智逐漸喪失。

這般“媚態”,怎麽可能是生病。

沈從霖執起她的手腕,把脈之後,面色一沈。

接著,他攔腰抱起懷中的人,趁著四下無人,飛進了深墻裏的一間客房。

他今日出來匆忙,身上沒有帶任何藥丸。

幸好早就有了鎮北王府的地圖,周圍環境摸得一清二楚。他起身,衣袖卻被春婉扯住。

她感覺到小腹有無數只螞蟻在爬,渾身熱得不行。春婉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,只想,他可以抱抱自己。

她喘息道:“抱……抱我……”

隱隱地,有了啜泣聲:“公子抱我……”

沈從霖微微怔住。

躺在床上的女子,衣衫不整,眸光含春,雪腮香紅,不負往日的矜持與疏離,聲音沙啞嬌媚。

他看得喉嚨微癢,手掌滑過她的發燙的臉頰,捏起她的下巴:“婉婉可知,自己在說什麽?”

春婉幾乎意識全無,她隱約聽到了二爺的聲音?

身體的痛楚讓她幾乎要死掉,眼淚一滴滴的砸了下來,她咬住嘴唇,不肯再說半個字。

沈從霖嘲諷的勾起唇角,好得很啊,婉婉,吃了這麽烈的藥,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還不忘拒絕?心底裏,是有多麽的不情不願啊。若是今日在這裏的人是唐煜,她估計已經撲上去了。

想到這,他心底一陣抽搐——

疼死她得了!

沈從霖猛地抽出衣袖,快步推門而出。

不若多久,他又回來了。手裏一壺冷水。春婉縮在床上瑟瑟發抖,身上衣衫半褪,玲瓏嬌.軀若隱若現。換成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到這香艷的畫面,怕是都要忍不住獸性大發。

他走了過去,一把將其拽起,不由分說便捏住了她的腮幫,強迫她張開了嘴。

一壺水就這麽灌了進去。

春婉拼命抗拒,她被誰嗆到,重重的咳嗽起來。她一直哭,雙目通紅,冬日厚厚的衣裳散落一旁。

沈從霖冷漠的看著,在她哭得越來越厲害後,眸色微動。

他知道,婉婉骨子裏有多驕傲。

即使被他囚著,鎖著,一手掌控著,也只是被迫著承受。她不曾像那勾欄之地的女子一般,求歡。

是誰?

沈從霖只覺得胸口裏的怒氣快要將五臟六腑都撕裂,這般烈性的藥用於女子身上,下賤至極。他的指甲嵌進了肉裏,幾乎要摳出血。

“去查。”他聲音微顫。

門外處暑應道:“是。”

春婉的意識已經模糊了,她感覺到有人抱住了自己。清涼的水,渡入口中。

她本能的抗拒。

只聽到有人在耳邊輕喃:“婉婉,乖……”

是錯覺嗎?怎麽這道聲音如此熟悉?

“別哭了,二爺定要他百倍償還。”

二爺?

不要……

不要二爺……

她想要掙紮,身子卻酥軟成一團,唇齒之間,呼吸相纏。

很快,腳上一涼,有人脫了她的鞋襪?

春婉緩緩睜開眼,看到有一道身影蹲跪於床畔,握住了她滾燙的腳。

誰?誰在幫她針灸?

身體裏的燥熱一點點得到釋放,她一下接一下的喘氣,眼角泛紅。

興許是藥勁兒太過猛烈,她這會兒已經沒了力氣。在藥效得到緩解後,逐漸沈睡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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